趕在11月份的最後一分鐘,紀錄這一位浴火重生的舊日天才球星.






這一季在熱火的板凳席上, 有一位上場時間不多, 數據也不甚亮眼的老將, 但他的大名對於這世上所有愛好籃球運動的球迷們來說, 也許比球隊招牌球星WADE還響亮, 他就是你我記憶中最完美的1號代言人, 浴火重生的天才 – Anfernee "Penny" Hardaway.

當他掌控節奏妙傳助攻時, 宛如Magic再次重新揮動手中的神妙魔術杖指東殺西, 當他與SHAQ搭檔破敵與一人獨力大開殺戒時, 破壞力可不遜於當紅的得分機器代言人Kobe Bryant, 而他拍起廣告賣球鞋, 宛如好萊塢明星的開麥拉臉孔與強大的行銷價值, 所及之處造成的影響與魅力, 竟不亞於球鞋帝王Michael Jordan. 在Lebron James出現前, 他就是聯盟中的Lebron James, 在T-Mac穿起一號向他的偶像致敬前, 他就已經身穿一號戰袍對抗90年代的舊派英雄球星們, 所有在他身上塑造出的經典球鞋科技, 逗趣的Lil’ Penny人偶與前衛球鞋造型, 與他在場上閃耀卻短促的身影, 在他因傷而顛沛流離後, 依然保存在舊球迷們的心中一角, 即使我們以為再也不能有機會親炙他場上的風采, 注視電視轉播的身影之時, 那傳奇的藍白球衣與戰靴, 仍然在死忠球迷的心上冉冉發光.









沒想到這一切的漫長等待, 提前結束的這麼快, 伴隨而來的是更熱切的期盼.





其實相較於這幾年間被炒作或吹捧的”飛人接班人”們, Penny始終都是一個最”忠於團隊”, 卻又”最不忠於團隊”的奇特球星 -- 忠於團隊的一面是指Penny在場上進攻時, 永遠服從籃球運動進攻哲學中, 最淺顯卻最又最難實踐的一點 – “讓該次進攻最有把握的球員, 用最有把握的出手姿勢得分.” 相較於美式籃球的英雄主義, 以及飛人們出神入化的個人技巧與體能, Penny仍然保有他控球後衛的根本觀念, 試圖在球場上找到最符合高命中率的進攻球員與出手位置, 這可能無法用40或50分的個人能力逆轉一場戰局, 但人人有機會參與進攻的團隊抗敵無私球風, 卻可能讓球隊一季的勝場數達到50場的水準, 這也是禪師Phil Jackson曾經對MJ與KOBE循循善誘的贏球理念, 同樣也是北卡學派籃球大師Larry Brown所說的”Play the right way”, 甚至讓我們更通俗白話一點, 這也是籃球漫畫灌籃高手中, 安西老爹向流川所說的”你現在還比不上仙道”的其中道理所在.




卓越的全場視野, 讓Penny不只是個尋常明星.



然而傳球助攻掌握節奏獨到的Penny, 與許多優秀控衛們一樣, 往往是球隊教練們最好的朋友, 卻也是最大的敵人, 由於這些天才們在場上不時需要獨立思考與及時判斷, 又具有綜觀全場的戰術理念與球風思想, 有時不免會與教練的意圖相抵觸, 偶爾一次兩次能夠贏球還可以包容這些異同的產生, 但對於教練來說, 最好的情況, 就是人人的作為皆在自己的掌握與盤算中, 畢竟勝負的責任往往歸咎於教練一人, 因此教練最盼望的, 是球員能像機器齒輪一般精準運轉, 才能有利於戰術規劃與盤算, 且有時幾場球的勝負, 球隊教練也許並不特別放在心上, 他可能考慮的是一週, 一個月, 甚至一整個球季的戰略規劃, 但在場上, 真正扮演”教練”角色的, 卻往往是掌握球隊神經末梢的控球後衛, 需要的是盡全力贏下每一場球, 而如果後衛否決了教練的想法與意圖, 那麼一支球隊裡上演茶壺內的風暴就不可免了, 像近來熱門的Marbury與Thomas, 以及另一位著名的”教練殺手”Jason Kidd等都有槓上教練的過往傳聞(巧的是這兩人皆是Penny過去的後場搭檔), 那麼年過30仍能將體能維持在高峰的Kidd, 全能身手甚至具有決定教頭去留的能力, 偉大的Larry Bird過去在高中大學時期具有被稱為應該代替教練領取最佳教練獎的絕對主權, 但曾經頂撞名教頭Chuck Daily與Brian Hill的Penny, 在如日中天時就已飽受批評, 畢竟Chuck Daily何許人也, 整隊Bad Bays都搞得定, 更是小蟲Rodman也要心悅誠服的一代大師, 怎麼都輪不到後生晚輩Penny在頭上拿翹, 而Penny因傷所困之後, 就更是不可能有什麼自主意見的空間, 雖然明眼人都看的出, 受傷後的Penny在場上維持球流動的功能顯著, 但傳球第一的意識, 不強行突破不輕易投籃的舊派作風, 卻往往不是需要實際分數與穩定數字的教練們所想要的, 然而對於Penny而言, 可能只是在履行他對於贏球的默默耕耘, 不容於教練之眼, 也只能讓Penny迷們徒呼負負了.

 


與偉大的控衛Stockton過招.





當然只要提到Penny近幾年的情況, 過往的耀眼光芒就難免會顯得有些虛華不實, 畢竟Penny不僅沒有什麼個人獎項的紀錄, 也不曾獲得冠軍或甚至總冠軍MVP的至高榮耀, 甚至近幾年連球隊主力球員都稱不上, 高薪低就的名聲, 不斷的傷病史, 與幾名教頭間的不愉快紀錄, 加上曾經批評成就他最大的贊助商Nike等等爭議形象, 使得Penny雖然在老球迷心中始終閃亮, 但問起他的近況或甚至整個球員生涯來說, 或多或少都只能是一個曾經與SHAQ共事的年輕天才, 除了身體的傷病, 也許EQ高低也不無疑問, 而對於新接觸NBA的球迷來講, 收集Penny的球鞋可能還比關心本人的消息來的重要, 但事實上, 我們知道如果只用成就來看球員, 很難看見球員的真正價值, 而對於像PENNY這麼特殊的一名球星, 不管我們看見的是耀眼卻可能不真切的鑽石光芒, 或者是陳舊卻暗自飄香的智慧靈光, 都不如仔細的端詳, 這名雖然提早殞落卻從不放棄重返榮光的沙場老將, 真正迷人而受人愛戴的一面.





因傷所困的兩代魔術球星.





就讓我們從原點開始看起, “Penny”的小名來自於奶奶慣稱小時後的Hardaway”像一分錢硬幣一樣閃亮迷人”, 朋友便也習慣這麼稱呼他了, 而 Penny的全能籃球生涯, 是從Memphis的Treadwell高中開始, 平均36.6分, 10.1 籃板, 6.2 助攻, 3.3 抄截, 外帶2.8 封阻的耀眼成績, 提早註解了他的不凡, 在1992年的夏天, 年輕的Penny入選了一支十分特別的”靶子隊”, 這支臨時隊伍的目的, 是要擔任當時正宗”Dream Team”夢幻一隊的練習賽對手, 而在這短短20分鐘的練習賽中, Penny與Chris Webber, Jamal Mashburn, Grant Hill, 與Allan Houston這些年輕的好手們, 居然初生之犢不畏虎的以62-54 的比數打贏了老大哥們, 這個奇特的勝利紀錄雖僅供參考, 但卻是一般NBA球員難以望其項背的可怕成就. 而球風全面的Penny進了Memphis State大學後也有持續的成長, 每場22.8分, 8.5籃板, 6.4助攻, 2.4抄截 又外帶1.2次封阻, 除了無所不能以外, 似乎已很難有形容詞敘述他全面的表現, 且Penny在大學生涯內完成過兩次大三元, 相較於NBA, 大三元成績在大學籃壇更為罕見, Penny還能在有限的大學生涯中達成兩次, 確實是可說已有挑戰NBA的身手, 而Memphis State也在1994年, 將Penny的大學25號球衣光榮退休, 表彰他卓越的大學表現.




新人年的稚嫩Penny.





進入NBA後, 新人年的Penny的全能數據相較於大學, 當然要做些刪減, 但他仍有季賽每場16分, 6.6次助攻, 5.4 籃板的均衡表現, 而且整個球季他完成了190次抄截, 是當時聯盟第6位, 攻守均衡的形象, 跟善攻拙守華而不實的飛人接班人們相較起來, Penny的球技更為成熟全面, 第二個球季起, Penny更上層樓的表現也幫助魔術贏下了57勝的佳績, 且在季後賽與SHAQ一起把雄心萬丈的昔日籃球帝王Michael Jordan送回老家看季後賽電視轉播, 這是Penny自少年時期打贏夢幻一隊練習賽後, 第二次擊敗Michael Jordan, 對於一位籃球員來說, 這可不是尋常明星能夠做到的成就, 雖然在冠軍賽裡頭, 年輕氣盛的魔術不敵The Dream歐拉朱萬所率領的Rockets, 魔術只能無奈領了個4比0大光頭回家過暑假, 但Penny在冠軍賽裡不改全能本色, 平均20.9分, 7.2次助攻, 4.4籃板與1.7次抄截, 對於一個第二年打NBA的新人來說, 這樣的冠軍賽成績夠嚇人的了.




冠軍賽力抗火箭群雄.



很多人把Penny的成績歸功於SHAQ的火力掩護與庇蔭, 但第三個球季開始, 由於SHAQ掛傷號的原因, 魔術暫時成為Penny一人的球隊, 而17勝5負的開季成績, 使得球迷們似乎也暫時忘記了還有大歐受傷這回事, 11月的Penny個人成績是 27分, 6.5助攻, 5.8籃板, 2.2抄截, 又外帶每場1阻攻, 某種程度上Penny彷彿是開始把NBA當成高中球賽來打了, 除了數據亮眼, Penny還有50%以上的命中率, 但世人真正記憶Penny的神能, 是從SHAQ遠走LA後, 魔術對熱火的季後賽開始, 在0-2的絕對劣勢下, 第三戰Penny不再是球風優雅傳球第一的天才控衛, 而是取分破敵所向披靡的得分惡魔, 在油頭與熱火全聯盟著名的鐵血防守陣線下, 居然讓Penny幹了42分贏回球賽, 而這不僅是一場偶然的反撲, 第4戰Penny又再次拿下41分, 完成季後賽40分back to back的壯舉, 而且魔術的平均得分還不到100! 很不幸的, 最後一戰的地點在熱火大本營, Penny在熱火更加嚴防與全場熱火迷的噓聲中, 還是拿下31分 – 但整個系列賽Penny平均31分6籃板, 3.4次助攻, 2.4個抄截, 1.4次封阻的超人成績, 仍是不足以挽回魔術第一輪出局的命運, 這場勝負之後, 除了勝利的熱火熊熊燃燒著之外, 同時也焚燒了魔術曾是東區未來強權的希望, 提早燃燒了Penny光榮時代的全能身手, 燃盡了Penny寶貴的健康 – 自此Penny開始大小手術不斷, 陷入無限復健與傷痛的輪迴中, 當他在太陽隊東山再起時, 失去體能優勢的Penny還能藉由出色的籃球智慧為自己爭取發揮的空間, 而他的成績也確實不遜於一般球星, 只是控球的生殺大權先後交由J.Kidd與Starbury掌控後, 仍以傳球優先的Penny在得分後衛位置的表現, 無法獲得球團的重用, 手臂上”Part II, Heaven Sent” “The Storm is over”的祝福刺青, 並未替Penny帶來好運, 帶著加重的傷勢與更老化的體能, Penny與Starbury被交易到了籃球聖地紐約, 但同樣無情而艱難的戲碼也同樣再次上演一遍, 只是這次的發揮空間更為有限, Penny的身手也更不受到球團的珍惜, 而無法復原的傷勢, 卻更劇烈的困擾著這位曾經的天才, 最終, 這名在魔術隊發跡的昔日招牌球星, 畫下了最屈辱的休止符 – 成為魔術薪資運用的籌碼, 交易之後立即揮棄, 魔術隊的1號球衣, 也似乎是人人都可身披的了.




曾經是太陽迷熱切盼望的黃金後場組合.




故事就到這裡結束, 是你我都曾有的想法, 一名因傷所困多年, 又與數支球隊都不歡而散的老邁球星, 在離開NBA一年之後, 關於他的種種過往都慢慢歸於平淡, 最終, 我們只能在復刻板的球鞋上, 與精采的過往影片剪輯中, 細細紀念那屬於老球迷們的舊日回憶了.



沒想到曾經燃燒他年輕青春的邁阿密熱火與油頭教練, 竟成就了Penny浴火重生的機緣, 成就了多少Penny迷們望眼欲穿的殷切期盼, Penny回來了! 這一季的Penny雖然只能屈居於最低薪資與非保障合約的板凳地位, 但這一切好談, 只要可以上場, 球迷們就還保有與Penny一起奮鬥的希望, 雖然看壞的球迷與球評不在少數, 只是曾經被批評為高薪低能, 愛抱怨, 易傷痛的Penny, 這一次不僅克服了種種年邁與傷病的拖磨, 更在紀律嚴明的油頭底下, 找到適合自己發光發熱的一點空間 – 當然我們知道熱火需人孔急, 針對Eddie Jones出走後的短促補人決定也不能等於完全肯定Penny的能力, 但打了沒有幾場, 熱火迷很快就發現, 現在不是Penny需要熱火的一紙合約, 而是熱火需要Penny征戰多年的充足經驗了,



即使體能不再, 指東殺西仍有十足魅力.


即使巔峰已過的體能顯得緩慢而單薄, Penny仍以優秀的防守腳步, 重新詮釋他年少時期的攻守均衡表現, 加上那招牌的傳球Sense, 即使出手不多, Penny還是樹立起一個提供經驗與節奏控制的老將價值, 而當他出手投球, 他則終於為危急的熱火帶來了寶貴的勝利, 像要把那些多年的懷疑與幽暗一把火燒盡一樣, 對尼克一役Penny在短促的18分鐘當中, 送出6次助攻, 贏下熱火第一場勝利, 而對籃網一役兩隊正殺的難分難解時, Penny則以六投六中, 三分線4投4中的殺手表現, 贏回熱火艱辛的第二勝, 並且進而奪下熱火的先發地位, 當然我們知道, 熱火還不是一支能夠樂觀以對的球隊, Penny在球隊中的地位也尚未能說十分穩固, 但無妨, 在Penny迷們泛紅的眼框當中, 模模糊糊的7號就是1號, 淚眼朦朧之間, 天下唯一的1號代言人, 又再一次浴火重生, 帶著球迷們的希望闖蕩江湖了.





與Jason Williams對陣.






突破籃球帝王Michael Jordan的封阻.







經典的1號扣籃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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