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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NBA交易原則是各取所需，或各有各的難處，並不是一個賺多少，另一個就賠多少，不過，相對於給熱火的五顆星，我在這椿交易裡給太陽操盤手的評價的確是「愚不可及」──半顆星都沒有。
怎麼說呢？首先，很多事的終極論斷，是以結果論來看的成敗論英雄，所以現階段如果基於篤信快打旋風或對太陽釋出球員的喜愛，來評斷太陽絕對死定了，那也不能說看法不對。
然而，鳳凰城當地球迷雖然還有異音，但最終還是給了俠客（Shaquille O’Neal）最大的掌聲。這不只是因為當俠客在觀眾席上，從他們身邊站起時，可以實際體驗到那種巨大與滑稽感，更因為他們沒得跑、沒得閃。那麼，真正基於對太陽「血緣」上的熱愛，寧願開始去瞭解可能帶來好處的另外一半50％的可能性。一旦如此做了，就能發現：其實也並不是全然荒謬或說不通。
世事本就如此。從101大樓往下跳，當然不妙。但特技人員閃避警察、安全人員後，硬要往上攀，可能死得很難看、鐵定冒著很大風險，但也必然經過評估，甚至能靠這得來名與利……仰頭看著的觀眾，由各種角度與心態、出發點，各自事先的看法均屬合理；只不過如果先想想他為什麼站在那兒，會比較實在一點－－何以見得必然是爬上去自殺的呢？
然而，如果說太陽在這椿交易裡成或不成，都各有50％的理論可講，我為什麼連半顆星都吝於給他們呢？很簡單！全美超過7成的不看好率就不提了，光是在受囿於傳統，一向用字遣詞相對來說比較含蓄有禮的華人世界裡，對太陽，尤其是柯爾（Steve Kerr），有些人所用的形容詞，別說是批評、人身攻擊了，簡直到達法律上所謂侮辱的定義。即使公牛弄掉自己王朝時，程度都沒這麼劇烈（當然，網路化已改變了現代人的表達方式）──這些人本來都還是太陽的球迷啊！再對照太陽「立即而明顯」的敵手湖人，華人圈球迷一片歡聲雷動；大致上認為太陽已不足慮；某些朋友甚至「基本無視」。
從以上現象看，起碼在現階段，相當程度的凸顯出太陽做出這椿交易的不合理性；以及反映出一旦結果不好，承受的譏訕等負面代價要被放大不知多少倍的風險。
別說總冠軍了，現在的西區，本來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不管有沒有這椿交易，無論太陽或任何球隊，要殺出西區，也都要靠自助而後天助。不爽的球迷可以罵一罵就拍拍屁股走人，那太陽球團等一干人等，是要用自己實際地位、聲望來拚、來負責的。他們為什麼瘋到這個地步？
傲慢與偏見，指的是對節奏快慢，與對傳統禁區戰力的看法。跑轟小球無法得冠軍？的確過去都是這樣；但要認為以後也絕對不會發生，則是種「有理論根據的偏見與偽科學」。但要忽視這起碼過去都準的現象，甚至因為喜愛，接受即使失敗了也是「有尊嚴的堅持」，這也有些怪怪的。
但不管如何，改變，尤其是徹頭徹尾、抽筋換骨的改變，從出發點上就不容易做到。如果我是柯爾或太陽球團中任何一位有力人士，鐵定只會在現有風格上增潤、下工夫。還是拿不到總冠軍？環境如此險惡，力戰之後，誰都沒話說。為後奈許（Steve Nash）布局未來？只要順著原有風格與方向走，看運氣如何；即使運氣不好，球迷也不至於不能接受。照舊路走，可以維持球迷的習慣與喜愛；最起碼不被罵得那麼難聽。
如今，柯爾就不必說了，卡特（Thomas Carter）要冒著砸了「一代神醫」招牌的風險來為俠客的健康背書（起碼不像在希爾腳踝裡發現以前沒處理好的骨屑那樣……XD）；尼爾森（Aaron Nelson）也要稱讚俠客身材好；連菲爾（Julie Fie）都要為如何建立球迷信心大加班。他們不是原本可以不必這樣做嗎？
不作大改變，起碼沒大損失；這麼一搞，瞬間腦殘。即使這構想是正確的，也未必能成功，卻用自己的聲望與前途來搏下去。基於大家都是出來混的這立場，對這愚行，我深深不以為然；也因此連半顆星都不肯給太陽。但換個角度看，如果這真是目前身為眾矢之的的柯爾所能獨力促成的，那就某種意義看，他要不是真白痴（這也意味著用他的太陽老闆是白痴），就是有擔當、敢為了想法而橫眉冷對千夫指的真漢子──最少現階段也是敢做敢當的梟雄之類的。
就犯罪學的角度而言，柯爾的確是有幹下這蠢事的動機與潛意識誘因。姑且不論從他的經歷，就不難推論在他心目中，戒指該用什麼方式來得到；想起15年前，當身穿魔術球衣的俠客在第一節還剩9分33秒時，一個空中搶籃板兼第一時間補灌，弄垮了太陽主場籃架時，柯爾就在現場張大了嘴看著。這就是所謂的受害者認同罪犯嗎？
然而，類似這樣的交易，在任何球隊裡，最後都是教練、經理、老闆，以及一坨不知名故不具的評估人員經過討論後的集體意志（火箭與小牛等還要經過外包數據科學小組的程序）。這三者的比重，各球團有異。但經理獨斷獨行，很明顯的並不是太陽的習慣或實況。
當然，從未表現過可以善用俠客這類傳統中鋒，甚至還曾以可以不用而自豪的狄安東尼（Mike D'Antoni）應該有些為難吧？我甚至懷疑他舉湯瑪斯（Kurt Thomas）的例子，還有很多太陽節奏不至於受大影響的理論，來說服大家，其實心裡頭或許也還沒真拿定該怎麼做的主意也說不定。
太陽的爭冠企圖心，是不是像奈許說的那樣悲觀？原本有機會大力反對的他，為什麼連講三個「Do it」？這姑且不論。其實，一椿會被訐譙成這樣子，又即使出發點正確都未必能真有成效的交易，太陽那些必須為自己切身利害關係考量的高層，會真的去Do it，除了真的腦殘外，只有三種可能：第一、老闆代表股東會，下達不配合就滾蛋的十二金牌；第二、他們真的評估這樣做才有希望；第三、內部有實戰或場外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真正最恐懼著的、不安著的、祈禱著的、心裡頭七上八下著的，也其實並不是仍然堅守太陽陣容的球迷。
雖然我是不太可能幹下像柯爾那些太陽高層做的那種利益與風險明顯失衡的蠢事，但由球迷反彈激烈的程度，也得到了寫下鼠年願望的靈感：無所謂能不能得到對我「愛之深」的人，但無論如何都不要有人來對我「責之切」！
球迷的反彈是當然的；無視於利益與風險失衡（尤其是對他們個人的利害關係而言），是明顯的。怎能不讚嘆中國古人的智慧呢？閔子騫那句「仍舊貫，如之何！何必改作？」就是代表人性，並穿越時空之門，說給太陽高層諸公聽的。
By LEO 2008.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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