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幾個月前，在尼克隊沈溺於肥皂劇中，卻還沒真有任何變動時寫的文章。
名作家錢鍾書說，「圍城」就是：外面的人想進來、裡面的人想出去。這無論用來形容婚姻，或紐約尼克隊的現況，都再貼切不過。
紐約之子
「天下第一控衛」這檔子事，人們早就連當冷笑話講都懶得。從傾城寵兒，到滿場噓聲，「紐約之子」馬布瑞（Stephon Marbury），該滿心感慨吧？
馬布瑞畢竟是寬厚之人，迄今還沒爆湯瑪斯（Isiah Thomas）更多不堪的料。但湯瑪斯卻不領情；一席「球隊需要新後衛」談話，無疑傷透了馬布瑞的心。他只能無奈表示：「我的意思是：因為他是經理，所以無論說什麼，都會實現。我無法改變他的想法；只能告訴你我對於球隊的感受！」
什麼感受呢？就是滿腔對紐約與尼克的熱愛。馬布瑞說：「我的心在這裡──始終都在……我祈求上帝讓願望（在紐約走完合約）成真。我愛紐約；這是我惟一想待的地方。沒有多少球員能在效力一隻球隊時勇於直言自己是另外一隻球隊的球迷，但我曾出於真誠的那樣說過。」
曾經，那份「真誠」引發的軒然大波，是馬布瑞聲價下滑的關鍵之一。如今還能拿來說嘴，可見有多急切著想表態。無奈世態炎涼；一片真心，被當成驢肝肺。
腳踝受傷後，醫師漢彌爾頓（William Hamilton）「光速」宣告馬布瑞必須接受手術，整季報銷。如此明快，對球隊主將而言並不尋常。之後，球團「體貼」的讓復健中的馬布瑞不必隨球隊移動到客場。但沒過多久，連麥迪遜花園廣場（Madison Square Garden）都少了馬大少的身影。
盛傳湯瑪斯暗地下了馬布瑞不得進入主場觀賽的禁制令。但當馬布瑞又穿著西裝出現在板凳席時，代表謠言不攻自破嗎？並不是！充其量只能說是多方協調、角力後的結果。
馬布瑞傷前，尼克6勝18敗。而他場均13.9分、4.7助攻，也是生涯新低。然而，出道迄今823場比賽裡，場均19.7分、7.8助攻的實力，仍應有不少球隊求才若渴才對。如果始終被尼克懸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甚至連露臉都困難，無疑於未來職業球員生涯有害。所以馬布瑞訴諸球員公會。公會代表與律師旋即告知尼克：如果確有與馬布瑞緣盡於此的決心，就應盡速決定交易或買斷合約。不圖此途，而耍些小手段的話，他們就會以布瑞未來可能轉隊時的聲價受傷害為由，讓球團付出代價。
所以呢！馬布瑞對這城市與球隊的真愛還剩幾分？湯瑪斯立即強調馬布瑞與球團之間還有一年合約的談話，表示著無意揮淚斬馬稷的誠心嗎？這些都不必想太多。如果終究要進行談判，雙方在形象與相處上，總要預留些彈性空間啊！
微笑刺客
其實湯瑪斯倒必須多煩惱自己的飯碗。戰績不振倒還罷了；他最大的任務，就是透過交易等途徑，將類似柯瑞（Eddy Curry）那樣的高價合約，分割成多份即期、小額合約。既然過了交易截止日還毫無動靜，無怪乎原本就甚囂塵上的走人傳聞（或該說是預期或希望），愈來愈點線浮凸。連尼克老闆杜蘭（James Dolan）到湖人主場看球，都能將韋斯特（Jerry West）扯進臆測名單裡。
尼克是個坑人的黑窟窿嗎？有趣的是：所有被流言點名的人選，幾乎沒人表示不屑的；頂多像勇士經理、另一位貨真價實的紐約之子穆林（Chris Mullin）說的：挑戰性太大啦！一旦搞砸，將貽羞鄉園。
或許「正港的紐約人」是個賣點吧！所以同樣出身大蘋果的溜馬瓦爾席（Donny Walsh）也被點名。這傳言更狠；說瓦爾席將召喚心灰意冷，想回大學教球的史凱斯（Scott Skiles），甚至是尼克前控衛傑克森（Mark Jackson），一舉將湯瑪斯兩頭刨。
格蘭吉洛（Jerry Colangelo）一頭忙著美國男籃奧運代表隊組隊事宜，一頭還對這象徵「真正挑戰」的位子有著濃厚興趣。當然，管理球隊能管進名人堂（2004年獲選），能力不容質疑，但這位出生於日軍開始轟炸陪都重慶那年，且能和杜蘭平起平坐的老先生，會不會太德高望重了些？
所以，當籃網總經理索恩（Rod Thom）的特別助理范德維奇（KiKi Vandeweghe）獲邀，與MSG總裁邁爾斯（Steve Mills）共同觀賞由凱羅瑞斯（Dan Klores）執導的黑人高校籃球發展紀錄片《黑色魔力》（Black Magic）時，象徵意義就不容忽視。范德維奇是誰？他在金塊時，曾為球隊選來安東尼（Carmelo Anthony）；也換來了馬丁（Kenyon Martin）和坎比（Marcus Camby）。當然啦！史哥蒂斯維利（Nikoloz Tskltishvili）也是他用首輪5號籤選來的。
黑色魔力
是的！姑且不論尼克是不是像被湯瑪斯起手動腳的桑德絲女士（Brown Sanders）所指控的，是：「一群穿著球鞋的動物群聚之地」，紐約這慾望城市本就有著小精靈（Gremlins）連命都不要也想去領略的風情。雖說一季就賠了4千2百萬美元，但在富士比（Forbes）市值排行上，尼克仍以6億零4百萬美元高居榜首。很爛嗎？又如何？除非有著像賈奈特（Kevin Garnett）奪冠鴻鵠之志的，沒得話說必定望望然而去外，誰都起碼不排斥加入啊──布萊恩（Kobe Bryant）也不例外。
所以，即使球迷上街示威抗議，尼克球團也不動如山；話說進場看球，本來就是種階級的識別與交際的場合啊！但時日一久，終究也外慚清議、內疚神明了吧？否則為什麼之前心虛得打造假廣告呢？
即使尼克再爛，廣告裡那些燦爛笑容，朵朵都訴說著對尼克死忠的支持。慢！出鏡的，不有些很難說得上是幾線的演員嗎？
球團馬上表示：的確是委由「不可能影藝公司」（Impossible Casting）來製作的，但角色們既是演員，又是尼克迷，所以毫無衝突。
然而，本於「我們不是混飯吃的流氓，必須維護自己聲譽」，公司老闆蘭切那（Craig Lechner）出面吐嘈了：「他們開出的條件，只是要找一些既不屬於SAG演員公會，特徵也不鮮明的小咖──演員也可以。他們在信上說得清清楚楚；我可都保留憑證了啊！」當然，蘭切那也必須聲明：這些在紐約混飯吃的小演員，也都是尼克的球迷。記者一一採訪之後，也確然無誤……
其實，只有紐約才想打造「邪惡帝國」嗎？邪惡的種子，深埋在所有職業運動球團的心中；只看市場與球團心態、進取心的土壤來決定如何萌生而已。
也沒人懂得杜蘭的心。去年以4年2,400萬美元續約，代表湯瑪斯深獲信任嗎？范甘迪（Jeff Van Gundy）甚至尤恩（Patrick Ewing），將隨著范德維奇進駐紐約嗎？誰料得準呢？
後記：本文原載於《美國職籃》雜誌四月號。所以大家也別驚訝尼克與狄安東尼（Mike D'Antoni）為什麼你選擇了我，我選擇了你──紐約的吸引力是無法擋的；而更或可看出尼克想要的球風與路線，或許真的不是因為湯瑪斯一個人的偏好而建立的。
By LEO 2008.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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