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分鐘停歇不了的鬥志,4公里疾馳的汗水,與24小時不曾間斷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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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be Bryant,當代籃球員的代名詞,全世界最負盛名的球星,但或許也是當世最難被理解的球員;作為一名職業選手,舉手投足必然要受到合約與商業機制的共同約束 -- 衣著光鮮,發言得體,貼近球迷熱心公益,這原則我們了然於胸 -- 但他對於公開場合的衣著打扮要求更高,謹言慎行宛若美國高層政要,需要他的公益場合不曾缺席,給球迷的笑容更不曾顯露出一點絲毫疲憊,你可能以為他離我們如此遙遠,或許更多時候只是做做樣子虛晃一招,但你不曾見過球星來訪台灣願意換上整齊的原住民服飾,把捐贈的球場蓋在偏遠的新竹五峰鄉而非具有廣告效益的大城市,在表演性質的鬥牛活動當中願意捲起褲管彎腰下來做防守,奮力一跳封阻火鍋 -- 那甚至連友誼賽都算不上,但他仍認真以對;當然,我們更熟知的,是他的求勝意志,整年無止無盡的自我要求,以及那些他未達中年就已是眾多球星終身不可企及的諸多成就;從這個角度看,他無疑就像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完美英雄,教科書當中規範的優秀青年才俊,但他也有你不很明白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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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08年的賣我風波,我們知道他在未公開的錄影帶中大聲痛斥隊友不上進,我們也曾經聽過禪師菲爾傑克森(Phil Jackson)指責他不受指揮,甚至更多時候他是客場球賽噓聲大作情況下,一個人冷血終結比賽的那個選手,加上許許多多對於他乍進NBA時“愛秀",“不敬老尊賢",“獨善其身"等經年累月下來的批評跟刻板印象,堆積成一座巨大的象牙塔,如果再加上那個豪取81分的逆轉取勝的夜晚,有時你真的不能用對待常人的眼光去看待他 -- 6呎6吋的個子在現今籃球對抗的環境下能一場比賽取走81分反敗為勝,何等強橫的個人意志與驚人的堅持,殺紅眼沒有敵我,只有破籃取分的鬥心,不僅是當年最匪夷所思的鏡頭,更是他自我形象的終極投射,這些種種一閃即逝的片段,使得Kobe在良好的公開形象以外,還多了一層逆世的冷傲色彩,亦正亦邪的一點模糊,然而,在諸多觀點加諸於他身上的同時,或許一直以來,他都是用手中球心反覆敲擊木板的砰然聲響,來代替他想說出的那些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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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成名球星能在巔峰時期改變自己的球路,更鮮有球星能在連續奪冠之後持續將自我的表現提升到原有的水平之上,然而帶著打破大帥張伯倫(Wilt Chamberlain)高懸40年的高中得分成績,總得分2885分而越過大學賽場直接跳級進入NBA的Kobe,儘管他體內蘊有過人的天才熱力,但在當世最高規格的體能對抗當中,初來乍到的他,必須像個小學徒般做起,在板凳上忍受挫折等待機會,適應球賽的節奏與那些老將們防守的險惡招數,在極短的時間內他就破繭而出,成為舉世矚目的新天才金童,給聯盟帶來全新的刺激與活力,年輕氣盛的湖人組合也成為聯盟明星賽的寵兒,但僅有鼎盛人氣是不夠的,在三個球季的失利後,Kobe從中找到球技未臻完善之處,逐漸將多變的技藝專精成球隊需要的武器,在最關鍵的時刻發揮所長,將球隊帶入新的境界,協助湖人贏取十年來久違的冠軍榮銜,在這當中,他切入的技術與中距離跳投的本事,也已悄然來到了聯盟第一流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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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個冠軍沒有停止Kobe成長的腳步,在奪取二連霸與三連霸的過程當中,Kobe身上的肌肉線條越來越顯著,翻身跳投也越見洗鍊,從背對籃框要位單打的技巧,到突圍所需的對抗能力都隨之成長;他已不再是追尋聯盟最佳得分後衛的競爭者,而已儼然是其他後進球員所效法的目標,對一位成名球星來說,這應當就是生涯成長曲線的最高峰,畢竟因應經年累月的征戰,增重來保護自己,多以背對框跳投來做取分是很合情理的發展模式,不過其後的故事你我了然於胸,他逐漸失去了三連霸時期的隊友組合,也遇上了場外糾紛的爭議,更失去了冠軍球隊衛冕者的榮銜,這似乎正是成名球星所必須面臨的盛衰轉換之勢,媒體不再寵愛,輿論諸多批評,每晚輸球的指責與淘汰的壓力,都千夫所指的加諸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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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將焦點轉回到賽場,必須獨自一人擔當球隊攻擊重心的Kobe,為了面對敵手設計的重重區防與看守法則,他在休賽期間減輕了重量,提升柔軟度與移位的靈活性,藉以有利於在敵隊前仆後繼的夾擊當中脫身而出,並提高面框攻擊的比例,以更洗鍊的跳投技巧,更快的出手節奏與更難以限制的出手範圍,來因應對手重點看防的險峻局勢,從前他或許還有幾分天才神童自由揮灑的即興之作,收放之間還尚有那麼一點浪漫難以斟酌,但走過人生的低谷與接踵而至的挑戰,他不服輸的鬥志與多年的經驗,使他成為賽場上突圍殺敵最兵不血刃的精準殺手,對手勝券在握之時卻仍戒慎惶恐的心腹大患 -- 多次在三分線外一步終結賽事的逆轉跳投,使他的三分球威力絕不下於任一位以外線投射而揚名立萬的球星,但他最令人害怕的甚至還不是三分球;面對各隊重兵看防的挑戰,球評看衰嘲諷的批評,他用自我突破的球技代替他說話,不斷締造令人瞠目結舌的飆分成績,直至他單場拿下81分的那個夜晚誕生為止,他已成為歷史紀錄必須大刀刻鑿的顯赫姓名,也似乎不僅僅是一場季賽的逆轉而已,史詩般的神奇壯舉,成功扭轉了諸多對他不利的氛圍與評價,當晚看完全球體育頻道不斷瘋狂播出的即時新聞,即使是打從心裡最討厭他的球評與最憎恨他的球迷,也不得不尊重他不可思議的成就,以及拒絕輸球的那份執著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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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他已再次提升自己的球技,但猶不足以支撐新生的年輕湖人,於是不僅是死忠的湖人球迷而已,從講門道的專業球評到看熱鬧的外行球迷,都可以顯著地發現,06-07的賽季當中,Kobe還持續在追求著新一層的自我突破,換穿24號的他,在比賽的大部分時間內是以自己為誘餌,主動積極把球分給年輕隊友,藉以換取隊友的發揮的空間與全隊磨合的成長,但當比賽關鍵時刻兩軍情勢膠著,他則換檔火力全開,挺身接管戰局主宰比賽;像過去三連霸時期一樣,他仍為球隊找到自身球技未臻完善之處,開拓球隊全新的境界,只是如今物換星移事過境遷,他早已是當今世上最佳籃球員的代表人物,追求挑戰與積極以對的熱情,卻仍然與當初投身聯盟時沒有二致,很難相信一名頂尖球員在達到聯盟最高水平後仍不放棄自我突破,在這一季球評多半恭維他的球技與經驗實已皆達巔峰之時,07-08年的球季,他更強烈的希望自己能夠奪下年度最佳防守球員的榮銜,在整年的賽事中投注更多的心力,儘管他早已是多年防守第一隊成員的常客,這一年,他再次登峰造極,實至名歸地獲得了聯盟至高的MVP殊榮,然而眾所矚目的總冠軍賽則負於世仇波士頓綠衫軍之手,不過賽季一結束,他立刻馬不停蹄地為休季期間的奧運賽事備戰,到北京與全世界最佳的球員們過招,為美國奪回金牌的榮耀;曾有科學報告計算出,Kobe一場比賽下來,在兩個半場之間來來回回的折返奔跑,幾乎等同於要跑上4公里的路程才能夠休息,再加上比賽中對手的推擠與架拐,防守不及時連人帶球扯下來的粗野動作等,經年累月的傷害,加諸在身上的體能消耗,換做是尋常球員絕難能禁得起這般日復一日的沉重負荷,假設Kobe選擇在休賽期間稍事休息並停頓訓練,其實也是很可思議的事情,但他選擇把握自北京返國的短暫時光,忍著手傷持續鍛鍊,直到新的球季伊始,拒絕掛傷休養,堅持與隊友一起參與每場季賽,以身作則地率領著更整齊的紫金湖人陣容,帶著上季失利的強烈復仇鬥志,直指著08-09全新球季的總冠軍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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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個球季過去了,如今的他仍然不間斷地在追求進步,要求自己比從前更好,移位更快,動作更敏銳;帶著更強大的力量,持續地挑戰未知的極限;從初出茅廬到揚名立萬,從千夫所指到扭轉乾坤,從事業低谷到全球第一人的地位,他不曾放棄自我成長的堅持,或許在他身上,沒有我們所謂的正邪難分,也沒有媒體所加諸的種種色彩,只有那一份與生俱來的不變企圖心,無止境的追尋接踵而來的挑戰,無關別人怎麼看他或放棄他,喜愛他或辱罵他,他都只有同一個樣子;迎戰整場48分鐘而停歇不了的鬥志,4公里疾馳跋涉的滿身汗水,與對籃球24小時從不曾間斷的執著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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